在20世纪60年代之前,如果一位女性想知道自己是否怀孕,就要把自己的尿液注入到非洲爪蟾体内。
非洲爪蟾手掌大小呈灰绿色,它在非洲撒哈拉以南的池塘与河流里愉快地度过了数百万年,这期间没有人会给它们注射尿液。直到20世纪30年代,英国科学家兰斯洛特·霍格本打破了它们平淡的生活。
1930年,霍格本给非洲爪蟾注射了牛垂体的提取物(牛的垂体是位于大脑底部的一种豌豆状的激素内分泌腺)。这时,霍格本意外地发现,这种蛙受激素刺激后开始产卵。当时,科学家们知道孕妇的尿液中含有由垂体产生、可影响卵巢发育的激素,如果这些激素能够刺激非洲爪蟾产卵,或许它们就能被用作一种活体“验孕棒”。随后的试验表明,非洲爪蟾在接触到孕妇的尿液时确实会产卵,而且除了在交配时,它们不会自发产卵。
霍格本验孕法操作很简单,只需收集一名女性的未处理的新鲜尿液,注射到雌性非洲爪蟾的皮下,等待结果就行了。如果这是一名怀孕的女性,那么5—12小时后爪蟾就会产生一串直径数毫米,黑白相间的球体——也就是它们的卵。结果是可靠的。一位研究者表示,在注射了150只爪蟾后,没有出现一例假阳性的结果,而漏报的怀孕案例也只有3件。
非洲爪蟾可以在人工饲养的环境中存活30年,而且验孕法用不着它们牺牲生命。它们能够被再利用,也很容易获取。最初,医生从南非进口爪蟾,就这样,非洲爪蟾开始了它“海外殖民”的征程。但正因为如此,在20世纪40年代和60年代之间,成千上万只爪蟾被注射了人类的尿液。
20世纪60年代,科学家研发出了一种化学方法,能够直接检测人类绒毛膜促性腺激素——这正是使爪蟾起反应的那种激素。爪蟾逐渐被抛弃了。
如果说非洲爪蟾改变了验孕法,那么验孕法也改变了非洲爪蟾。随着大量非洲爪蟾在世界各地涌现,科学家们开始在其他研究中使用这种动物。它成为了一种“模式生物”——实验室研究的一大支柱。它在细胞和胚胎发育的研究中被大量使用;它飞入过太空;它是第一个被克隆的脊椎动物,这一壮举列入了诺贝尔奖的史册。
但爪蟾的成名可能无意中翻开了一个黑暗面。2004年,南非西北大学的车·威尔登分析了上百种非洲爪蟾的博物馆样本,发现它们在非洲的原栖地中,有时会遭受一种名为Batrachochytrium dendrobatis(简称Bd)的真菌感染。非洲爪蟾可以在这些感染中幸存,但大多数其它蛙类就没那么幸运了。现在,Bd已经蔓延到了六大洲,它的肆虐造成了无数蛙类死亡。威尔登和其他学者都认为非洲爪蟾的国际贸易(用于验孕或者是实验室研究)可能导致了那些两栖动物的浩劫。
他们的论据尚不明确,因为其他物种也可能将Bd扩散到国外。但无论非洲爪蟾是不是青蛙界的“伤寒玛丽”(Typhoid Mary,一位将伤寒杆菌传播给许多人的厨师),当流入到不属于它的栖息地时,它都算是一种入侵物种了。正因如此,美国的11个州认定,无证拥有、运输或售卖这些动物都是非法的。(撰文 ED YONG 翻译 古京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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